&esp;&esp;出事一个月后,在某一次回家的路上,游景和陈召南决定回河边看看。
&esp;&esp;他们是临时起意。之前很长的时间,他们彼此心照不宣,不再提关于小四的事情。
&esp;&esp;小四不是存在感特别强的那种孩子,院子里的小孩因为他的死难过了几天,便没有人再记着他,像河里的水,很快被冲到其他地方去。
&esp;&esp;阴影截断了夏日的尾端,天气开始转凉,风不再是闷热的。落叶堆积成小道,沿路有各色的野花,游景摘了很多握在手里,陈召南跟在他的后面,同样摘了野花。
&esp;&esp;河面和往常一样,有风吹过的时候泛涟漪,但不再是凉爽的象征,显得残酷。
&esp;&esp;陈召南站在岸边,不想靠得太近。他突然想起来河里有水鬼的传言,觉得有点冷,河面阴恻测。游景侧过头来问他:“你害怕吗?”
&esp;&esp;陈召南裹紧了外套,说:“我才不怕。”
&esp;&esp;游景沉默了一会儿,表示他也不怕。
&esp;&esp;他蹲在岸边,让陈召南也过来,陈召南看了看河水,表情有点僵硬,不像是他说的不害怕。
&esp;&esp;游景站起来,把手伸到陈召南面前:“我牵着你。”
&esp;&esp;他们把野花放在河面上,看着花瓣被河水浸湿,变塌下来,又随着风漂远,漂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。
&esp;&esp;看得眼睛酸酸涩涩,游景移回眼神,对身边的陈召南说:“小四在天上应该会过得很好。”
&esp;&esp;“人死会去天上?”陈召南抬头看了看天空,除了白云,他什么也没看到。
&esp;&esp;“我妈给我说的。”
&esp;&esp;林蔓菁说,去世的爷爷就住在天上,会保佑他们家。
&esp;&esp;陈召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不过他也祝愿小四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能过得很好。
&esp;&esp;陈召南升初一的时候,他爸回家了。回来得突然,没给陈召南做准备。
&esp;&esp;放学回家,陈召南开门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,门口放着两个大的黑色行李箱,桌面一堆礼盒。
&esp;&esp;江吟从厨房出来,端着果盘,有点局促的样子,愣愣盯着陈召南,可能忘记要说些什么。
&esp;&esp;她应该在想如何勾连起陈召南和父亲的对话,让他们看起来像一家人。
&esp;&esp;陈枞在这时候转过头,他的脸对于陈召南来说很陌生。他是笑着的,从椅子上起身,想往陈召南的方向走,手里提着口袋,里面像是衣服。
&esp;&esp;陈召南单肩背着书包,校服外套围在腰上,嘴里是前桌女生给的棒棒糖。
&esp;&esp;他没把门关上,倚在门边,向后退了一步。
&esp;&esp;游景从后边冲出来,攀着陈召南的肩膀:“陈召南,站门边干什么,打球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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